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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教会与王国

第四章 教会与王国

与此同时,以毓敏斯托贡大教堂为中心爆发的非常规魔力流动现象让安璐昂王国首都圣冕全城上下陷入一片慌乱。感受到方圆百里空气中的魔力浓度迅速下降,不管是城内的魔法师还是守卫的骑士们都以为精灵长诗《奥伯龙尼之歌》中预言的世界末日——末法时代已经到来。

空气中感受不到游离的魔力能量,施法者将无法补充消耗掉的魔力,这对安璐昂王国,不,对整个角陲大陆都无异于灭顶之灾。不管是游历都城的外来魔法师还是王室聘用的宫廷魔法师,都被这种情况吓得目瞪口呆。他们之所以比凡人高等就是因为掌握魔法的知识,倘若末法时代真的到来,他们将一无是处。

在圣冕城中还处于修建的另一座大教堂,维罗铎圣堂。

因为此次举全国之力举行的圣者召唤仪式,西罗教无论圣职者身份高低,都得暂时迁出毓敏斯托贡,移居尚未修建完毕的维罗铎侍奉西罗神。适逢教皇雨果南下抚慰遭受魔兽灾害的民众信徒,暂代王都教廷事务的是有望接替雨果成为下一任教皇的红衣主教利普顿。

这位可敬的主教感应到魔力的散失,立即从睡梦中惊醒,事实上,距他入睡还不到一个小时,因为这段时间的圣者召唤仪式,他已经长达三天未曾入睡。

利普顿连忙从简朴的木床上爬起来,昏暗的房间丝毫不影响他准确拿起床旁桌子上的X形铰链,对着墙单膝跪地,将铰链移到唇边亲吻四下为城中的民众祈祷。临时休息的房间门被狠狠推开,因为屋子还没装修完毕,天花板上被开门的动静震得散落下许多水泥灰。

“先、先生,大事不好了!”

冒失的年轻牧师站在门边气喘吁吁,头上也满是大汗。

“诺科,我知道出事了,”利普顿主教进行完简单的祈祷仪式后站起身来,“还有,为我拿过来架子上的长袍。”

“是、好的,先生。”

利普顿披上那件主教法袍,再亲吻一次铰链后将之放到袍子口袋中,同时开口提醒自己教诲的年轻牧师:“诺科,我记得和你说过很多次,要叫我利普顿主教或者神甫,这里是教廷,不要再用先生称呼我。”

“好、好的,先……神甫。”

诺科急忙闪开让出门口,利普顿主教大踏步走出来,屋外光线充足,他那身猩红色的法袍随着快速的步伐往后高高扬起。

“诺科,跟我来。顺便报告一下情况。”

“是,神甫!”

……

王宫。

被侍从唤醒后紧急上朝的安璐昂国王米开朗泰洛三世还没坐热屁股,关于报告的请求就送上来三回。虽然他已经换上威严的国王衣服,且戴上代表皇权的“无辉青铜王冠”,但这位国王怀揣不安的表情还是暴露他内心的慌乱。好在这时安璐昂的王后也从殿廷侧门出现,坐在丈夫身旁好歹让国王心里有底一些。

“直接讲!”

“是!国王陛下。已经查明魔力下降现象最早出现在近期执行此次圣者召唤仪式的毓敏斯托贡大教堂。此外,和云极关的守卫联络过后确定大陆的魔力并非完全消失,目前受到影响的只有王城圣冕和周围的附属村镇。另外,留在都城的三位大魔导师相继走出各自的法师塔;六贤者也一样,从时间议会厅移步准备前往毓敏斯托贡大教堂查看情况。但是——”

“但是什么?”

“他们表示在得到教廷许可前都不会擅自踏入教堂勘察。”

暗金色头发黑色眼眸的国王米开朗泰洛三世摸摸王座的扶手,看一圈到场的诸位大臣,方才镇静下来开口问道:“那么,教廷方面又有什么消息传来。”

蹲跪在宫殿上的御林军士兵保持面圣的谦恭姿势,作抱拳礼低头回复王的问话。

“红衣主教利普顿大人正在使用奇迹联络南下的教皇雨果寻求指示,然而目前教皇方面还没传来任何回音。”

国王心头的不安突然又死灰复燃,右手不断摩挲左手大拇指上的那枚绿翡翠指环,这时候王后将手放到他的手心中,握住国王的手。这番举动让国王心中的平静再度占据上风。

思考半晌后米开朗泰洛三世下令:“传孤指令,让守城的伽亚将军封锁东西南三面城门,派重兵严防把守;同时让娜塔基率领‘狮鹫骑士团’伏兵于北门外,一旦发现可疑的出入人员不计一切抓捕。”

“是!”

传令兵立即出宫向两位将军传达君王的旨意。

就在这时,阶下站着的一位身穿轻质亮银色金属铠甲的金发女将出列进跪道:“父王,请把我也派去侦查此次事件吧,艾米洁卡必不辜负父皇的旨令。”

国王抬抬手示意道。

“先起来吧,艾米雅。孤知道,汝立功心切。但孤曾答应汝母亲,不能让你们姐弟有半分闪失。然而,孤还是没能遵守诺言,致使汝弟弟意格战败受俘生死不明。更何况,这次吾安璐昂王国与教廷联合举行的圣者召唤仪式实在太过重要,不仅牵扯附近数个邻国,还与整块角陲大陆的生死存亡密切相关。应我等祈祷而来消灭魔王,拯救世界的勇者身份何其高贵,连孤也不能轻视之。倘若此次仪式再发生像二十年前那样的灾难,孤百年之后该如何向汝母亲交代?”

“父王!”

安璐昂的第四王女艾米洁卡·爱萝琪·高斯瓻坚持长跪不起,“若以此为借口,那艾米洁卡将永无独立之日,到终老也活在您羽翼的庇护下。那绝非您女儿所希望的结局,请您原谅女儿的任性,让我也替王国分担责任吧。而那正是我和意格一直以来希望做的事情。如果是为了王国的荣耀牺牲,想必母亲大人也会以我们为荣吧。不然,我怎能对得起身上这具父王赐予的王骑士铠甲呢?”

米开朗泰洛闻言不禁深深叹一口气:“既然你有这份抱国之心,那孤也无法阻……艾米洁卡王骑士听令!”

“臣在!”

“孤命你即刻率御下王骑士小队十二人,你担任正队长,副队长自选,前往毓敏斯托贡教堂外围查看情况,但记住,在得到孤下一步旨令前切忌妄动,尤其是不可在得到教廷许可前闯入教堂内部!圣者召唤乃是创世神留下的守护圣法,在仪式完全结束前打扰召唤的任何行为都会被视为对西罗神的不敬。汝务必谨言慎行,不可损坏王国与教廷缔结长达两百年的友谊。如有必要,汝需服从来自教廷方面的指示。”

“是!艾米洁卡绝不会让您失望。”

第四王女这下总算痛痛快快地站起身来,正倒退着离开宫殿时,国王身边坐着的王后突然起身,侍女急忙上前托起她的凤袍后摆。现任王后拉赫特莉丝走到可以算是继女的艾米洁卡面前,摘下自己的手链交给她。

“赐予你勇气,艾米雅。”

王后用手指轻点艾米洁卡的额头,金色的圆环自虚空浮现,印入她的额头。

“赐予你幸运,艾米雅。”

“谢谢……王后。”

艾米洁卡对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新王后却并不感到厌恶和憎恨,但也无法产生像真正母女那般的亲近感,只能居中保持尊敬。而这位来自俾麦家族的王后现在能为她施展家传秘术“神祇护佑”,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俾麦向来是大陆最为神秘的家族,当初国王娶这位俾麦家的二小姐为王后时,艾米洁卡以为仅仅不过是母亲去世后的政治联姻,不过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这位来自神秘家族的王后,和父亲似乎是有真情实感的。

但她还是无法完全接受她成为自己母亲一样的角色,需要一段时间,慢慢适应。

她对王后微微鞠着躬,退出宫殿。

然而等到王女离开,王后坐回凤椅,阶下一名大臣方才出列请奏:“陛下,仅让公主殿下协助教会处理此事……是否过于草率了?微臣认为,艾米洁卡公主还难以担此重任。”

“周莱卿,你有何想法尽可提出来,孤还是相信你这个谏议枢机的。”

“请陛下恕罪,微臣提议,可再令一位王宫骑士长率队乔装打扮为平民,随同公主大人的队伍靠近教堂,一来可以从暗处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全,而来可以负责疏散教堂附近的民众。”

“甚好,那便依周卿所奏,那么,应派谁负责这件事?”

“此等重任,非那位新骑士长亚历山大不可。”

“你是说伊卡洛斯家的那个小儿子,孤刚提拔的骑士长亚历山大吗?”

“正是。”

“孤记得,他原先是在‘支北行动’立下功劳调回王都才册封的新骑士长之一吧?”

“是的,陛下。亚历山大·莱茵·伊卡洛斯在北境护卫少狼主返回长城营地有功,得到少狼主的推荐因而得到擢拔。依臣愚见,既然连长城外兽人、巨魔的埋伏此人都能轻松应付,那如果有贼人敢对公主大人偷袭,他必能保护好公主的安全。”

“就依卿所言,传令给新任骑士长亚历山大·莱茵·伊卡洛斯,领一队精锐王宫骑士扮成民众守在教堂附近的居民区,若发现可疑人士,见机行事。记住,不要声张,莫要让艾米洁卡知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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